第102章 幼稚102(1 / 2)

假幼稚 图样先森 8682 字 3个月前

第二天, 喻幼知把真正的结婚证件照拿给了苗妙看。

苗妙本来还在为昨天不小心造谣的事愧疚着,喻幼知把照片给她看,她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懵懵地问“好家伙, 这是又了一张全新的”

“不是,这张是真的,”喻幼知解释道,“我们昨天晚上去照的。”

苗妙愣住了。

“所以说你们为了阻止谣言扩散, 干脆就把谣言变成真的了”

喻幼知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点头。

“牛,”苗妙竖起大拇指, “这是我见过最绝的处理谣言的方式。”

于是一天之内, 整个检察院又一次听说了喻幼知要领证的消息。

所以昨天送的祝福作废, 今天再送一次。

老沈不确定地问“是确定要领证了吧别又是误会,别到时候真给你批了婚假,白白浪费俩礼拜的假期。”

喻幼知保证这次绝对是真的。

得到确切的打发,老沈松了口气, 接着露出欣慰的笑。

“挺好,他各方面的条件那么好,就算你爸还在, 肯定对他也没得挑, ”说到这儿, 老沈突然想起什么,问她, “对了小喻, 你俩要领证的事, 你们和他家里人说了吗”

喻幼知这才想起, 还没有。

她一个人之前独自过没有亲戚的日子过惯了,所以很习惯地忽略了贺明涔那边的家人。

那可是个大家族,而且早些年她去过一次,说实话,体验不大好。

昨天还觉得结婚是件特别令人开心的事,现在意识到这点,心中除了喜悦之外,还有一些些担忧。

“他那可不是一般家庭,”老沈爹妈心态,没人跟喻幼知说这些实在话,也只有他担起老妈子的角色,真心实意地站在她的角度替她着想,“规矩多,约束也多,谈恋爱你们俩想怎么谈都行,但结婚不是件小事,你将来肯定是要和他家里人打交道,要做好心理准备。”

后来科长也找喻幼知谈话,直接问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好事。

喻幼知也直说还没定好。

“那要赶紧定下来,好日子的婚礼场地很难约的,要是你们年轻人没主意,就让长辈定,长辈们懂这些,会帮你们挑个黄道吉日。”

这几番话下来,喻幼知亚历山大。

撇开长相厮守的这份浪漫,她是真的意识到了结婚这两个字对一个传统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

本来特别期盼领证的日子到来,现在日子还没定,她就先担心了起来。

果然当天下班后,贺明涔来接她回家,顺便跟她说这周末去一趟曾祖父那儿。

喻幼知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总不能脑子一热结了婚,剩下的什么都不管,所以贺明涔跟她提的时候,即使心里有些犹豫,但面上却没有任何犹豫,爽快答应了。

结婚不能只是单方面的付出,从她决心和他结婚的那天就想好了,小少爷对她好,那她也要对小少爷好。

因为不想让他为难,所以她愿意妥协一些。

“别担心,”即使喻幼知的语气已经尽量开朗,贺明涔还是给了她最大的保证,“有我在。”

就算是十八岁还依赖着家里的小少爷,也同样对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而十八岁的他也做到了,在她局促不安时,坚定地站在了她这一边。

如今已经成熟的贺明涔再说这句话时,她除了安心,再没有别的担忧。

周末,喻幼知特意作了身得体的打扮,跟着贺明涔去了趟曾爷爷家。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来了。

第一次是十八岁,作为贺明涔的女朋友;第二次是去年,作为贺明澜的未婚妻。

这是第三次了。

平心而论,如果她是贺家的人,她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感。

任谁都很难不把她想成在两兄弟之间来回徘徊的渣女。

所以她也料到了贺家人对她的态度,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站在贺宅大门口,喻幼知的心里还是不免忐忑起来,不过还好身边有贺明涔陪着她。

只要贺家的人别直接一扫帚把她赶出去,或者是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她都能忍。

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喻幼知踏进贺宅大门。

是贺璋迎接的他们。

自从案子彻底结束后,贺璋果断从法院辞了职,搬到老贺宅这边陪安心老爷子度晚年,每天逗逗鸟浇浇花,偶尔开车出去钓个鱼,日子悠闲自在。

这些日子不见,再看到贺璋的时候,他竟然还看着年轻了不少。

“来了”贺璋笑容温和,“后院弄了座新假山,你们曾爷爷在那儿欣赏呢。”

贺璋的态度让喻幼知一时有些摸不通。

贺叔叔不介意吗

是因为对她爸爸有愧疚吗

喻幼知没有细想,因为贺明涔已经领着她去了后院。

果然如同贺璋说的那样,后院不但弄了座新假山,老爷子为了安心欣赏美景,还特意把又沉又重的实木茶台给搬到了后院,正对着假山的风景,可以边泡茶边欣赏景色。

喻幼知跟着贺明涔叫了声曾爷爷。

“嗯,”老爷子指着茶台旁的空座,“坐下说。”

喻幼知小心翼翼坐下,老爷子问她喝不喝茶,她哪儿敢不喝,点头恭敬说了声谢谢。

老爷子给两个年轻人倒了杯茶。

轻啜两口,清苦的味道入喉,喻幼知却连眉头都不敢皱。

“听说你们俩打算结婚了”老爷子问。

喻幼知没来得及回答,贺明涔先开口“对。”

“日子定好了吗”

“还没有,”贺明涔说,“我们局长说年轻人不大信黄历,所以选日子的事还是交给长辈比较好。”

老爷子嗯了声,又看向喻幼知“喻丫头呢,有没有特别想选定的日子”

喻幼知被这声喻丫头的称呼吓得够呛,语气讷讷“我没有,哪天都行的。”

老爷子却不大满意这个回答,沉声道“这可是你一辈子的事,你觉得这么随便行吗”

贺明涔微微蹙眉,喊了声曾爷爷,提醒老人家语气好点。

“不是随便,”喻幼知却似乎没有注意到老爷子不满的口气,轻声说,“因为是跟明涔结婚的日子,就算这一天再不吉利,对我来说都是最好的日子,所以我觉得哪天都可以,只要是和明涔一起。”

曾爷孙俩都愣了。

喻幼知见他们突然不说话了,迷茫地看了眼贺明涔,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而他只是眼底柔软,极轻地勾了勾唇。

老爷子咳了声,说“那日子就我这个老的来定吧,我回头翻翻黄历,你们不用操心。”

之后又问了很多有的没的,老爷子神色平淡,不见有多热情,但也不冷漠,就是很平常的威严长辈对晚辈说话的态度。

没多久贺璋过来问老爷子要不要去钓鱼,最近他的钓友找到个好地儿,说那儿的风景特别好。

老爷子果断说去,忙着就要让贺璋带他过去。

喻幼知有些不知所措地跟着起身,曾爷爷和贺叔叔都去钓鱼,那她和贺明涔怎么办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嫌钓鱼无聊,别去了,待在家吧,”老爷子吩咐,“或者你们要嫌在家无聊,就开车去附近哪儿玩吧,不熟悉路就叫司机带你们,还能给你们当导游。”

喻幼知稀里糊涂地说了声好。

老爷子腿脚不便,由家里的佣人帮忙换好了出门垂钓的装束,等准备出门时,贺璋对喻幼知做了个眼色,提醒她上前去搀扶老爷子。

喻幼知机灵,迅速领会,上前扶住老爷子。

年轻姑娘柔软的手握上老人垂垂干枯的手,老爷子一愣,没有拒绝。

扶着老爷子上车,老爷子突然说了句“这个家没人会赶你出去的,不用这么小心伺候。”

心里的小九九被戳穿,喻幼知心想不愧是贺中将,小声说好。

“你爸爸是个很优秀的人,我很欣赏他,”老爷子说,“我已经听明涔他爸说了,你爸爸当年蒙冤去世的事,是你这么些年来一直不放弃默默调查,所以当年的案件才能重审,栌城的那几个毒瘤才能落马,你做得很不错,有你爸爸当年的倔劲儿。”

“这种倔劲儿很难得,我活了这么多年,见过太多,无论一个年轻人一开始的抱负有多伟大,时间一长,眼光高了圈子变了,再加上利益这东西,真的很难再有人坚持,明涔他爸就是这样。”

说到这里,老爷子不禁叹了口气。

“丫头,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不认可你,明涔他爸也是,当年的事太复杂,他也确实做错了,他对你爸爸有愧,你这些年的委屈,我这个做爷爷替我的不孝孙跟你道歉。”

喻幼知有些恍惚,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

有生之年她竟然会从贺至正的口中听到一句道歉。

知道她暂时很难消化这些,需要时间去好好琢磨,老爷子没指望她立刻理解,最后说了句“你们还年轻,以后日子是你们两个人的,好好过,工作上你们争取像你爸学习,凡事问心无愧,对得起你们身上的制服就好。”

而一旁的贺明涔此刻也从父亲的口中听到了他打算和母亲离婚的事。

如果换做是年少时的贺明涔,反应一定会很激烈。

然而现在的他却反应平淡。

“其实你们早该互相放过了。”

毕竟他早就不再期待能从父母这里得到什么关怀,离婚对他们一家来说其实都是一种解脱。

“你和幼知,”贺璋语气犹豫,“爸爸不希望你们因为我和你妈妈的前例而”

话未说完,贺明涔打断父亲,神色淡然道“我们不会的。”

贺璋点点头,说了声那就好,准备上车。

然而贺明涔却又突然叫住父亲。

“今天没提起她和贺明澜的事,”他抿抿唇,语气平静,“爸,谢谢。”

贺璋却笑了“你之前都再三打电话过来拜托我们了,我和你曾爷爷哪儿还有理由再拿订婚的事指责她”

“而且,”他顿了顿,说,“明澜也把他和幼知订婚的实情跟我们说了。”

贺明涔诧异地睁了睁眼。

贺璋说“他说以后幼知是要跟明涔你结婚的,所以不希望我们这些做家人的因为他的任性而误会到幼知的品行。”

“那他”

“用订婚来报复家里,老爷子挺生气的,”贺璋叹气,“已经暂时撤了他的职位,估计要等到老爷子气消了才能复职吧。”

“”

贺明涔没有说话。

前往垂钓地的车子出发,各自在想事的两个人返回家中,也没有叫家里的司机开车带他们去哪儿玩。

“知知。”贺明涔突然叫她。

喻幼知回过神“嗯”

他缓缓启唇“贺明澜”

才刚说了个名字,喻幼知立马如同条件反射般地说“我只爱你。”

“”

贺明涔微愣,张了张嘴,被她又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有些不知所可。

“你先打住,我提他不是为了说这个”

喻幼知百分之两百地不信,他往常哪次提贺明澜不是用生气的口气说

虽然她不知道怎么的运气特别好,贺叔叔和曾爷爷居然都没跟她计较之前和贺明澜订婚的事,但她绝不会因此而心安理得地觉得自己没做错。

她顺着他的话说“不管你是不是为了说这个,我都只爱你。”

说罢,她就踮起脚,往他嘴角上啄了一口。

贺明涔哭笑不得。

“你就那么怕我吃醋”他轻声问,“我吃醋你不高兴吗”

“高兴,但也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