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唯一的知情人,容青瓷脸上的笑容很神秘。
这顿饭吃的很热闹,刚下桌,容青瓷就抓着容榕将她带到了后花园。
刚立夏,后花园里就有提早破土的蝉了,原本安静的院子里添上几阵蝉鸣,让人恍若来到盛夏。
正好是午后,顶天的阳光洒进花园,容榕坐在秋千上,双腿一晃一晃的,埋着头不敢看面前的人。
「你和沈渡怎么回事儿?」容青瓷绕到她身后,按着她的背用力推了一把:「他在追你?你没答应?」
就像小时候一样,容青瓷自己不爱荡秋千,但是喜欢推着容榕玩。
秋千荡得越高,容榕就笑得越开心。
秋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容榕双手抓着链条,声音很细:「我答应了。」
容青瓷一针见血:「所以你和沈渡谁的语文需要打回小学重新学?」
容榕努嘴:「我只是答应的没那么明显。」
「什么意思?」
「我看着他,说不出那么直白的话来。」容榕泄气,一副认駡的软弱样子,「反正我很矫情。」
容青瓷嗤笑:「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容榕催促她:「再高一点。」
她今天穿着snidel奶杏色的开衫外套,趟在阳光下,真的就像是一颗刚成熟的杏桃。
容青瓷被她晃了下眼睛,失神间喃喃自问:「谁不矫情呢?」
秋千停下,容榕踩在草地上,回头看她。
「爷爷替你打算了那么多,很明显就是放任你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了。」容青瓷握着撑杆,声音很轻,「傻妹妹,你不再是继承人了。」
容榕笑了:「我知道。」
「你不怕到时候我掌权了,把你赶出家?」
容榕只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你不会的。」
「爷爷总说你命不好,但我觉得你的命真的很好。」容青瓷从背后环住她,感受着那点淡淡的香气,「大伯走了这么多年,爷爷替他想到了能爲你做的一切,你随心所欲的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被所有人理所应当的宠爱着,就因爲你父母双亡,是个孤儿。」
容榕的身体一僵,不敢动弹。
容青瓷轻轻地抚过她的脸:「之前爷爷问我跟沈渡合作的时候,对他有没有感觉。」
随即,她语气又冷了下来:「要是我真对沈渡有意思,只怕现在都想掐死你了。」
她放开容榕,再次推动了秋千:「不怕你笑,这辈子我真心喜欢的男人只有徐北也一个,他不喜欢我没错,他喜欢你也没错,但我真没那个胸襟,大度到毫无芥蒂的看待你和他。」
容榕转头,刚想张嘴解释什么,就又被她打断。
「你觉得,他能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容青瓷笑出了声,「一辈子吗?」
姐妹俩一个推着秋千,一个坐在秋千上,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直到熟悉的声音在后花园响起。
是徐北也。
「青瓷。」徐北也单手插兜,站在阶梯上,「爷爷找你。」
容青瓷语气不满:「怎么每次都让你来通风报信啊,爷爷难道不知道我不待见你吗?」
徐北也无奈:「跟我没关系。」
容青瓷叹了口气,直接从徐北也身边抆了过去。
偌大的后花园里转眼间只剩下容榕和徐北也。
气氛很尴尬,容榕起身想要离开。
徐北也却忽然叫住了她:「小榕子。」
她抬头,逆着光看他。
「我觉得我真的挺贱的。」徐北也缓步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仰头看她,语气温柔,「明明知道你不想理我,却还是巴巴的凑过来。」
容榕没说话,抓着秋千链也没看他。
他来到容榕的背后,接替了容青瓷的位置推动了秋千:「我骗不了自己。」
「对不起啊。」徐北也苦笑一声。
他难得如此小心翼翼,连说句话还要附送一声对不起。
容榕忽然起身,让徐北也的手落了空,只好又尴尬地收了回来。
她只淡淡说了句:「你知道我的答案。」
秋千还一摇一晃的,人却已经不见。
徐北叹了口气,坐在了上面。
***
容榕闷着头,径直走回了宅子,刚躲过阳光,就停下脚步用力喘气。
她按着胸口,好容易才缓过情绪来。
直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让她重新慌了神:「怎么不多听会儿?」
她转头,看到了靠在门边的沈渡。
男人眸色很沉,身形都没动一下,懒懒的靠着墙,勾唇笑了:「青梅竹马之间的告白真让人动容。」
容榕咽了咽口水,后退了几步,神色间有些慌张:「你听到了?」
「听了个大概。」他嗓音很沙,夹杂着略微的愠怒,「你抖什么?」
「…」容榕又后退了几步,「我劝你冷静,吃醋不是这么吃的。」
沈渡被她气笑:「那你说怎么吃?」
「这个时候你不该对我发脾气。」容榕伸手指着门外那个,「你应该出去把徐北也打一顿。」
沈渡居然还真的听进去了:「行。」
然后转身就要往后花园走。
容榕急了,这不是什么清纯偶像剧,这要真打起来了,那她今天就得被赶出家门。
於是连忙冲后花园还在楞神的徐北也吼了一嗓子:「快跑!」
正在荡秋千的徐北也:「?」